怕我疼，你才没拉我

2020-10-24 02:27:15 49

那年我四岁，您被派往一个偏僻的山区村庄教书。当您离开时，爸爸与您激烈争吵。他说，与您自己的儿子相比，您宁愿去偏远的国家教那些陌生的孩子。爸爸还说，如果你必须离开，他会与你离婚。

结果，您真的离开了。离开前，你拥抱我，从脖子上摘下项链，戴在我身上。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。考虑之后，您在墙上画了一条水平线。你说当你长到这个高度时，你的母亲会回来的。

相信您，每天都直立在墙的根部，抬头看着水平线。有一天，我发现它不见了，一直在哭。爸爸很生气地击败了我。他说我永远不会像水平线那样高，并说你不再想要我了。

你离开半年后，我父亲带了一个姑姑家。他让我给她妈妈打电话，然后我打电话。

当我十岁的时候，你实际上回来了。你又黑又瘦，好像被灰尘覆盖了。我该如何联系你和妈妈？她是如此美丽，年轻，并且散发着淡淡的芬芳。

但是你叫了我的名字，我像条件反射一样用力地推你，大声说，你是谁，你不能进入我的家。

爸爸从超市买菜回来了，他茫然地看着你。爸爸说，给妈妈打电话。

我张开嘴，脱口而出的是阿姨。

后来，您再次来到门口，我贴在门上，以窃听您的谈话：写作一直是他的弱点，我想劝他。每周一次，时间定在周六下午。

我以为，如果您利用周末开补习班，将会有很多孩子在听您讲课，但我是唯一的一个。你租了一间小房子。我一走进去，就在墙上看到了一幅大照片。这是我们的合影。您将我抱在怀里，张开嘴哭起来很难看。这是您跟随您多年的唯一照片。

你拿出很多零食。我想吃，但是犹豫了。我说过，爸爸不会让我拿别人的东西。你僵住了，然后眼里流下了眼泪。你是说我是“别人”吗？我默默地打开一小包李子，里面装着一罐酸，直到我心酸了。

老实说，您在那堂课上学得很糟糕。你给我留下了一个更糟糕的作文题目：我的母亲。

我交出了书面作品，你的眼睛如此明亮，等不及要打开它。逐行向下看，眼睛里的光线逐渐变暗。我不是在写关于你的事。您不情愿地微笑，问，这是真的吗？

我点了头。你轻轻地叹了口气，然后我松了口气。你说，我真的很羡慕她，而她做了我想做的一切，但是做不到。

您再次被派往西方国家执教。三年后您回来时，您担心我会难过，所以您离开时不说再见。

我拼命研究，只是为了尽快认识你。两年后，我以很高的分数进入了北京的一所大学。我今年十八岁，比父亲高半个头，而且我已经成长为一个坚强的矮个子。我想我终于长大了，将来可以照顾您。

那个暑假，我忍不住要焦虑了，缠着我父亲带我去西部看你。然后，爸爸流下了眼泪。他默默地带我去了一座低山，指着一个凸起的土丘说，你妈妈在这里。

我想到了一个非常古老的传说。完全相同的两个女人说孩子是自己的。他们每个人都抓住了孩子的一只手臂，但都没有放开。上帝说，抓住它，把孩子拉过来的是他的母亲。

最后，上帝空着双手看着那个女人，说：“我的孩子，她是你的母亲。”因为她担心您的痛苦，所以她舍不得拉您。

我也明白，为什么你这么多年来从未与我父亲吵架。您付出了所有的辛苦，只给我留下了印在信纸上的淡淡的笔迹，以及这枚橄榄形的吊坠在我胸前。

我把它取下来埋在土堆里。它已依附在我的心上许多年，因我的体温而熨烫，因我所有的思念和对你的爱而熨烫。妈妈，我轻声呼唤，你能听到我说话吗？